“脉冲术？什么意思？”
向百莲顿了顿，说：“你现在朝房子内的任意一个位置吟唱脉冲术。”
“哦。”
几天来没有学到新魔法的湛蓝，倒是把脉冲术练得滚瓜烂熟。不用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，要闭上眼睛，用心去够触，最后才能勉强地释放出来。
一股无形的能量顺着湛蓝所期待的方向撞击到墙上，力道十足，而且包含了一定的韧性。——这是练习的成果。
“这样，如何？”内心里确实有些自豪，但是在这个女生面前，他是没有造次的勇气的。
女孩儿没有作出评论，相反，让他再做了一次。
而湛蓝释放的第二个脉冲术力道更大，貌似是尽力而为的。墙面有了非常明显的晃动，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大胖子被撞到了墙上。脉冲术带来气流的冲击，在撞击点甚至出现了微量的蒸汽，但是墙本身似乎并没有露出不堪重负的样子。
“做得不错。”女孩儿当即说道。
“那当然，我可是在实验了上百次之后才发现……”
“继续再来一次。”女孩儿打断他。
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，但是……
“或许在她看来，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。”
湛蓝受到了打击，而向百莲同样如此。“能忽视格拉尼斯体系的束缚不说，居然这么快就能初步掌握脉冲的蓄之奥义。”
“继续。我去楼顶看一眼。”
“去楼顶？那个……二层第四个房间右边的柜子旁边好像有梯子，天窗在……”
“不用了。”少女走出房子。
湛蓝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，精神力也被吸引了大半。
“要观察的话，为什么不用望远镜？”刚刚产生这个想法的湛蓝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。“怎么把‘心灵视距’给忘了！”
“对，心灵视距，心灵视距……”
说着他自己也用起心灵视距起来。视距拉伸……视点定位……视距剪取……剥离并支架第二视点……最后是细微调整。难得状态齐佳，动作毫不拖泥带水。
视界里，向百莲站在一块草地上，一步一步倒退着走路，手指不停地数着什么。很快完成工作之后，向百莲察觉到他的窥视了。
“不要……”语气中满是阴沉，“分心。”
打了个冷颤，湛蓝稍微收敛了些，但还没等他完全收回视距，少女所在的草地上只有一团气体了，就像火箭发射后喷射出的气体与地面碰撞产生的形状。
“难道是，就这样上屋顶？”他之所以如此惊讶那是因为三层小楼的近10多米的最低高度，居然可以用这样的手段解决。“厉害……”
上屋顶之后的少女依然没有给出指示，大概是先做一些刚才那样的工作吧。过了一会儿，湛蓝听到天窗被打开了，接着是一个响指。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放出了脉冲。
这所大房子虽然不是周围几栋楼之中最高的，但是也没有什么太高的建筑，乍一看很普通的地形，实际上大有道理。
“可惜我不是专修魔法阵的工程师，这种场面如果是福斯特前辈看到了，恐怕会激动不已罢。”大多构造向百莲一点都看不懂，不过站在离水平地面10多米的高度，方圆1公里的概况都能尽收眼底。
“果然是脉冲术的问题。”景致的变化意味着湛蓝已经在开始施法了。
一道青绿色的光束不知从那里产生，在空中划过，由远及近，从向百莲的正前方越过。她马上灵活地转过身，四处张望了一下，居然光束就这样消失不见，怎么也无法再次捕捉到。
“脉冲继续！”
比刚才角度向东偏转20度角，又是一道光。只不过这次的光束颜色有所不同，是接近青色的样子。
又是刚刚越过头顶就消失不见，在这之前，光束没有丝毫减弱。尽管向百莲用尽全力去分辨它的轨迹，可确凿的是这些光束只含有微量的魔法能量，根本无法简单地凭借魔法感知来确定，甚至以这种方式连大致方向都无法判断。
以她将近B级魔法师的实力还不足以在短时间内将其分辨出来。
“sygygerperv……ohgen！”由一道光束一次清晰术，转而成为两次清晰术加两次强化。
“究竟在哪……”向百莲目光中有些焦急，“再来！”
……
“再来！”
……
“再……”
在经过将近十次的、一次比一次速度加快的试验之后。这次是一道颇为明显的红光从最初位置的11点方向波射过来。
“这不是单纯的极光，也不是单纯的魔法，这是……”向百莲在一瞬间似乎有了新的见解，“我明白了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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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现在几点了？”
“差不多十二点了吧，唉，又是值夜班，好不幸啊。”
“没办法啦，晓梅那个妮子跟他男朋友看电影去了诶，咱们既然都答应了，再反悔多不好。”性格软一点的护士回应道。
“谁叫你答应她的嘛。”对方责备道，“和雅学姐你就是对人太好了，喏，要换作是我，就算没有男朋友也要说跟男朋友出去有事。她这样把咱们姐妹俩抛在这儿，自己和男朋友开心去，顺便还刺激我们，太不义气了！”
“没有那种事啦，晓梅她平时也是很晚才走的，今天偶尔让她放松一下也是可以的。”
“啊唔～”女护士撒娇道，“下次我也想去玩，可不可以？”
“惠玲的话，上周缺勤的事我都还没有计较呢。”
“好吧好吧，就当我没说。”
“还有上上次的缺勤……”
“和雅姐～我错了还不行么。”
两个女护士闲聊之间，原本寂静得至听得见聊天声的大厅中，突兀地出现了“嘡嘡嘡”的的脚步声。
但是只闻声不见人。
偶尔间杂着穿堂风的呼声，那人走得越来越近了。可是声音越近，反而让人觉得诡异。昏暗的灯光下只能察觉到灯罩内挣扎不休的为了取暖的飞虫。
刚才还姿态强硬的女孩儿这时已经紧紧贴住了和雅。
脚步声中断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奇异的响声，就像物体挤压变形的脆响，也有点像肌肉活动的声音……
“怎么，害怕吗？”
“没，只是有点冷。”
“害怕的话，没关系的，前几次值夜班谁都会害怕的。”
“谢谢哦，和雅姐。”惠玲感激道。
但是随着诡异气氛的倍增，仿佛温度都降低了一大截，靠在和雅身上的女孩儿也逐渐能感到护士长的心跳了。
“抱歉，能告诉我孔乔·马萨诺·梵·德克这个人，在几号病房吗？”黑暗中突然传出硬朗的声音。
出现在和雅眼前的是一位壮硕而帅气的外国军人，用一口不算太过生硬的中文问道。他下身穿着越野式军装裤子，上身是长风衣，头戴棱角分明的鸭舌帽，脖子上系着灰色羊昵围巾，整个人显得非常有气质，以及压迫性的气势。
“您说的是……”
“孔乔·马萨诺·梵·德克。”男人认真重复了一遍。
“啊……德克是吗？”
男人默不作声，名字叫惠玲的护士不免战战兢兢起来，还好旁边的和雅一直握着她的手。
“哦，在3325号病房。但是……”和雅刚想说探视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。
“非常感谢。”说完又“嘡嘡嘡”地离开了。
“先生，等等，您不能进去的……”
人已经不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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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已经没有持续的“脉冲”、“继续”、“再来”之类的指令了，但是大脑依然控制着他的身体释放脉冲术。
这次是毫无韧性的冲击——“咚！”、“咚！”、“咚！”
就像笼中困兽的挣扎一样，整个房子随之颤动。
眼前是自家的墙，唯一清醒的只有这一点了。
当魔法的使用量超过了人体内的第一个极限时，大脑的效率将会降低30%左右，这也是相当危险的。因为大战之中，一旦大脑无法作出及时正确的判断，结果将会致命。所以大多数魔法师都会尽量控制大型魔法的使用量，避免魔法极限的到来，这也是魔法界的常识。即使是不知道这个极限所造成的结果的新手，也不可能会轻易使自己魔法使用过度，那种事，且不说敌人，就是自我的痛楚感，也是十分强烈的。
可是，湛蓝目前的状况正是如此。
“为什么拼命？”向百莲的语气中也少有地出现了一丝柔和的语调。
“因为……咳咳……你说过，我可能……会死，咳……”湛蓝竭力回复着，“所以……我不想死。”
“还不到时候。”
“等等！”看到向百莲走开，他急了。
“告诉我……咳咳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这……呼呵……一切。”
“刚才屋顶上的反应告诉我，你的家本身确实是保命几率最大的凭仗。S级魔法阵以及上百B级魔法子阵，而且只有主人的魔力可以施加于其上，这简直是我从未见过的防御体系。如果说，这些全是你母亲一力而为的话，那么她将是这个世纪站在巅峰的强者……”
“咳咳咳咳……”向百莲揉了揉他的背，却完全不介意这样的动作。
“总的来说，这个堡垒是占了地形上的优势，提供给防御者最简单可行的防御手段，你只要注入一丝能量，它就能按照魔法回路将其成倍扩大、加速。就像……”女孩儿一时忘记了词。
“就像回旋加速器一样？”湛蓝稍微好了点，赶紧接上。
“对。不过在难度上来说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。这座法阵大概有十二个总回路，既对应十二点钟，又对应十二星座，也可能对应的是12月份。
“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？”
“若是对应十二点钟，则每半天12点钟，是分别由12条回路分别做主回路的；若是对应十二星座的话，各星体落入黄道上的位置决定主回路；同样的，若是12月份的话，现在是12月份，则对应第十二条回路。”
“那么知道了总回路又能怎样呢？”
“能发挥这个魔法阵3成的威力。”
“不知道呢？”
“半成。”
“呼……咳咳咳。”这个消息太让人泄气。
待喘息声过去，湛蓝则陷入了沉思，他在回忆母亲跟他说过的少数几句话。可是根本就是徒劳，以他们两人的关系，完全不可能有过关于这些东西的对话。
大致过了半个小时，湛蓝决定暂时放弃了。
“只有咱们两个吗？”对着仍然追求答案的向百莲说道。
“嗯？”
“呃，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怎么说呢……我想问你一件事。”
“关于魔法协会的？”
“不是，我是说你为什么要留下来，冒着……这样的危险，和我这样一个跟你又不是很熟的人。”
“尽力维持魔法世界和现实世界不造成冲突的局面是魔法协会的宗旨。”
湛蓝以为有什么特殊原因，原来如此。
“这种大义凛然的教条怎么可能靠少数人完成？况且前面还有前缀，这些纸糊的东西你也能当真？”
女孩儿根本没有表情变化，但是久而久之，也成了一种潜在的心理变化。
“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死。”她的声音很清澈，给人一种貌似就是这么简单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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